【润玉同人】上神之路：三十六
三十六
天上神仙府，人间帝王家。
兰台宫仿着当年郢都王宫的模样而建，尽管在穗禾眼中，这一草一木都似曾相识，但到底不是过去的王宫了。
纵是一模一样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穗禾询问了侍卫，得知楚王在高台上凭栏远眺，便寻了过去。
她远远望见旭凤独自立在高台上张开双臂，似是在拥抱拂面的长风。
“表哥，你在做什么呢？”
旭凤回首，见是穗禾，翩然一笑，“表妹，你快过来，这风吹得人真是畅快啊！”
穗禾知道旭凤在为这场胜仗而高兴，自当年从郢都败退，这多年来压在大楚上空的阴霾终于有了要消散的趋势，随着风吹走的还有旭凤心头多年的郁结，她自是也跟着高兴，附和道：“可不是，真是好风啊。”
旭凤远眺着楚国的山河，意气风发地感慨：“想来这好风亦是吹遍了我大楚的千家万户。”
穗禾走上前，与旭凤比肩而立，她尚未及接话，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骤然在他们身后响起，“王上的雄风，庶人安得共之？”
穗禾听出这是今日那白衣公子的声音，心下狐疑：不是让人陪着他的吗？他是如何上来的？侍卫没有拦住他吗？
旭凤转回身打量起白衣公子，他自然听出了眼前这人语气里的嘲讽之意，心中微恼，但也未立时发作，冷声问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
穗禾见状，抢声道：“他是家父新招揽的门客，头一回进宫，不懂规矩，表哥勿怪。”
旭凤侧首小声与穗禾耳语，“景侯府的门槛何时这般低了，什么人都可以进？诸子百家，他是哪一家的？”
虽然隔了有些距离，但以润玉的耳力，旭凤说得话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。他胸前的手微微收拢，眼神瞥向他处，冷冷道：“道家。”
自己的私语议论被人听到，旭凤颇为尴尬，不过也只是轻咳了一声，撇了撇嘴道：“倒也有几分本事。”
旭凤面上不屑的样子，心里却生了几分警觉，这些年景侯大权独揽，昭、屈二侯业已制衡不得他了，如今又大肆招揽奇人异士为他效力，虎狼之心，不得不防。
他若不能建下奇功，在楚国百姓心中立下威望，座下之位不稳矣。
旭凤心下已有一番思量，侧首望向穗禾，“表妹，今日宴后，寡人打算立即回到军中，出兵西陵。”
穗禾微微诧异，“怎么这么赶，不是才回到陈都没两日？”
旭凤抬手轻轻刮了刮穗禾的鼻子，含笑道：“怎么，舍不得寡人？不过……兵法云：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。如今趁着我军大胜，士气正胜时，正好一鼓作气把失地收复回来。”
“寡人不是答应过你，要把咱们的郢都夺回来的嘛。不过……”他握住穗禾的双手，话音一转道，“此一去，也不知要几多岁月，表妹记得给寡人写信啊。”
穗禾应下，“好，愿表哥马到功成，平安归来。”
旭凤笑了笑，道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穗禾提着裙子拾级而下，冷不丁听一旁的润玉问：“郡主很喜欢王上？”
她自然而然道：“王上是我兄长，我自然喜欢他。”
“只是兄长？”
她止住脚步转身面向润玉，嘴角轻扬，好笑道：“你在想什么呢？我与王上同姓。”
润玉微愣，方才想起来景氏与熊氏皆为芈姓，同姓不婚，这是人间自古以来的约定俗成。这么一想，他暗暗松了口气，不过转念又是一怔，他在紧张什么？若穗禾在凡间与旭凤成了亲，也不过是将天上之事提前进行了一遍而已……
原来，放不下的是他。
又听穗禾接着道：“还有，你方才所言可是对王上的大不敬，幸亏王上雅量，未治你的罪……”
润玉不由道：“凭他也能治我的罪？”
穗禾轻轻挑了下眉，她上前一步，靠近润玉，“好大的口气！我现下当真好奇，若王上教训完你，迎接我大楚的是赵国的铁骑，还是秦国的黑甲？你，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润玉凝视着身前的穗禾，“那郡主希望我是什么人？”
穗禾想了想道：“就像你自己说的，宋人，一个普普通通的宋人就好，我可以收留你在府上当门客。”
润玉颔首：“那我便是宋人，一个普普通通的宋人。”
穗禾浅浅一笑，忽如千树万树桃花开，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对了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
“润玉。”
润玉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美很美的梦。
梦里，他盼着回首的仙子，终于回了头。
那一日，是穗禾的生辰。
她问他讨生辰礼物，他说：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。”他都会双手奉上。
“当真？”
“当真。”
“那如果，我让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我呢？”
“好，就在今夜，我把星星摘下来，送你。”
他欣然应诺。
原来，他这个夜神当得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。
那一夜，下了一整晚的流星雨。
穗禾赞叹地望着流星，星光映着娇颜，与他记忆中那惊鸿一舞的鸟族公主相重合。一时间，天上人间，不知今夕何夕。
他想起水镜之中锦觅曾对着流星许愿，便问穗禾，“郡主，为何不许个愿？说不得有过往的神明听到，便为你实现了。”
“我的心愿啊……”穗禾转眸看他，“你和表哥就能为我实现啊，用不着说给神明听。”
他挑了挑眉，洗耳恭听。
穗禾道：“表哥大捷的消息源源不断传了回来，说不得能让我在出嫁前搬回郢都住两年呢。至于你……到时总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，这样我也好知晓将来是要嫁去邯郸，还是咸阳。”
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，他想彦佑当初还真是说对了，一寸秋波，千斛明珠觉未多，这双眼睛真是能把人看醉了。
润玉撑着额头小憩，缘机仙子现身立在他跟前，重重地咳了一声，提醒着自己的存在。
润玉明知她的到来，只微微扬着嘴角，仍闭着双眸沉浸在梦中。
缘机不得不开口：“小仙拜见大殿下。”
任谁好梦被搅，都不会愉快的。润玉敛了笑意，睁眼瞥向缘机，“缘机仙子，有何指教？”
